四周寂静得可怕,唯有风卷过旗帜猎猎作响,傅恒敏锐地察觉到异样,抬眼望去,宫墙之上,一排排弓箭手已张弓搭箭,箭头寒光凛冽,齐刷刷瞄准了自己。
他猛地勒住缰绳,马儿前蹄高高扬起,发出不安的嘶鸣。
傅恒的双眼瞬间瞪大,满心的不可置信与愤怒交织:“怎么会这样?”
他冲着宫墙高喊,“璎珞危在旦夕,我寻来了解药,为何要阻拦我?”
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,弓箭手们宛如木雕泥塑,一动不动,箭尖稳稳锁定他的身形。
傅恒心中涌起一阵悲凉,暗自思忖:“皇上身为帝王,竟这般冷酷无情,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,一点人情味也没有。”
往昔他为皇家征战四方、出生入死,那些在沙场上溅起的血、熬过的夜,桩桩件件浮上心头,却没想到,如今只为救心爱之人,就要被如此对待。
他抱紧了怀中藏着解药的包袱,似要护住那最后的希望。
“璎珞还等着我……我怎能在此停下!”
傅恒咬咬牙,双腿夹紧马腹,试图驱使马儿强行向前冲一冲。
这小小的动作,瞬间让城墙上有了动静,指挥官一声令下,利箭“嗖”
地破空而来,傅恒忙侧身躲避,几支箭擦着他的身子没入地面。
马儿受了惊,原地打转,蹄子慌乱地踢踏。
眼见硬闯只是死路,傅恒心急如焚,却又无计可施。
他的目光扫过四周,期望能找到一丝缝隙、一点生机。
雨水积成的水洼倒映着宫墙与箭影,像是一幅冷酷的画。
风渐渐大起来,吹起他凌乱的发丝,傅恒知道,每拖延一刻,璎珞的生机就消逝一分。
“皇上!”
他朝着皇宫方向抱拳,声嘶力竭地喊道,“璎珞对您一片赤诚,曾为皇后娘娘肝脑涂地,如今她中毒濒死,您真要将她的生路截断吗?我傅恒愿以性命担保,只求您让我送药进去!”
然而,除了风声,再无任何回应,那密密麻麻的箭阵依旧高悬,似一道无情的天堑,横亘在他与璎珞之间,傅恒的眼眶泛红,攥紧缰绳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。
宫墙之下,气氛仿若凝结的寒霜,透着刺骨的冷意。
因着皇上那道不容置疑的命令,弓箭手们毫无半分犹疑,万千利箭裹挟着凛冽杀意,朝着傅恒呼啸而去。
傅恒瞬间抽出佩剑,剑身寒光一闪,在夕阳余晖下舞出一片银芒,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,他拼尽全力抵挡这夺命箭雨。
可箭如雨下,源源不断,饶是傅恒武艺高强,也渐露疲态。
一支箭趁他格挡间隙,狠狠刺入他的肩胛,傅恒闷哼一声,身形晃了晃。
紧接着,数箭接踵而至,大腿、腹部纷纷中招,鲜血汩汩涌出,染红了他的衣衫。
最终,一记重创击中胸口,他再也支撑不住,双膝一软,“扑通”
一声跪地,佩剑脱手,啷当落地。
几个侍卫见状,小跑着下来查看。
见傅恒尚有一丝气息,其中一人忍不住咂嘴:“这么精神利落的小伙子,何苦来皇城自寻死路?在自家地盘安稳度日,结婚生子,岂不快活?”
傅恒置若罔闻,他费力地抬起染血的手,解开背上包袱,从中掏出解药,气息微弱却又无比执拗:“这是……解药,快给贵妃娘娘送去……”
正说着,海兰察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,他一把搡开那多嘴的侍卫,眼眶通红:“滚一边去,你懂什么!”
随后赶忙蹲到傅恒身旁,双手颤抖着扶住他:“傅恒,我来晚了!”
傅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,把解药往海兰察手里塞:“这解药……一定要亲自交给贵妃,好兄弟,我不怪你,快去……”
海兰察泪如雨下,他怎么舍得就此抛下挚友?眼前的傅恒,曾经鲜衣怒马,与他并肩驰骋沙场,意气风发得让人歆羡,可如今却满身血污,奄奄一息。
每一道伤口都似在他心口狠狠割了一刀,疼得他难以呼吸。
“傅恒……”
他哽咽着,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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