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开庭,”
任真坐在车上,心里飞快计较着各种可能性,“杨威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正当防卫杀了杨慎行,而且杨慎行罪行累累早就该死,他不可能重判。”
连续几个月的猜疑以及求证在今夜似乎都要破开,刘玉脱下自己的警服,递给中间那个瑟瑟发抖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,对着任真说道:“可是杨威很坚定,坚称他亲手杀了父母。”
任真的手忽而颤抖了一下,接着飞快拢了拢自己乱糟糟的头发,“请你带我去见他。”
身上的血干裂在了皮肤之上,不过没空去管,栗子色的头发也只是粗略被梳理柔顺,衣服上满是雪融化之后的脏污颜色,刚才勉强从三楼跳到二楼的阳台,接着继续跳到花园里的时候,似乎清晰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,脚踝处高高肿起,然而根本都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。
她错过太多了时间,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杨威半夜被人叫醒,不耐地几乎要骂人,被推着进到房间里。
那人背对着他,身穿驼色的大衣,拖了点鲜红颜色在脚踝,栗色头发卷起,似乎因为微风吹拂而轻轻动了一下。
他瞳孔剧烈收缩,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一步。
这个背影,他很熟悉。
任真听见门开的声音,这时候却似乎突然羞于以这幅模样见人一般,迟疑着不敢转回身见他。
房间处在监控之中,刘玉在外面提醒,“我只能给你们十分钟时间。”
杨威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,已经猜出了来人,自顾自拖了凳子坐下,吊儿郎当的,就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,斜着眼看她。
任真终于转身,慢吞吞坐在对面,把头抬起来。
“你怎么搞得?”
杨威皱眉,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,未必有多关心,目光很挑剔看着任真,“知道老子要被枪毙,最后让我爽一下?你他妈至少洗个脸啊。”
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,怎么敢过来见他啊,难道不怕他会生气吗。
任真不答,嘴唇迟疑地张了张,最后双手捂着脸,抑不住地笑了两下。
杨威沉下了脸,“你笑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任真把手拿开,揉了揉眼皮子,“看见你就忍不住开心啊。”
杨威唇角轻轻勾起,漫不经心:“神经病。”
刘玉频频看表,表情焦虑。
已经过去五分钟了,他们除了一开始说了几句话,就是相互看着彼此微笑。
……两脑子都有什么问题么?
死之前看见她最后一面,老天爷待他杨威不薄。
“我马上去自首了。”
任真终于开口,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,像是组织着自己的措辞,想了想继续说,“我找出了那个给陈美华毒.品的女人,而且其实当时陈美华并没有当场死亡,所以不算是我杀的,那时候我们大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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