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,娘,四牛他已经知道错了。
」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端着碗热腾腾的汤水走进屋,身后还跟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。
范四牛从妇人手里接过汤碗,递给池重楼道:「公子,尝尝我娘子的手艺。
这是猪骨汤,最补骨头。
」又转头问那少女:「公子的衣服做好了吗?」
那少女一张尖尖的瓜子脸,虽非如何出众的美人,颇是灵秀,将手里捧着的一套衣裳放到床头。
普通的青棉薄布,料子却很新。
范四牛搓着手,不好意思地道:「公子那天穿的衣服都叫鲨鱼咬烂了,我就去小镇上扯了点布,让春水给公子赶制了这套新衣服。
小地方也没什么上等的布料,只能委屈公子了。
」
池重楼听完这一轮,再看看那白发老妪,还有床边几个半大娃子,最小一个不过三四岁光景,还拖着两条鼻涕。
果真是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三岁小儿。
他不由感慨良多,当日送走那枚玉佩,大半是因为不想留着那东西睹物思人,让自己徒生伤感,结果确实助了范四牛全家。
而自己这次能从鲨鱼口里侥幸逃生,也多亏范四牛相救。
一切,仿佛冥冥中早有安排。
那殷若闲呢?……是否也是上苍给他的情劫?……
他深深呼吸着,压下胸口的酸涩,对春水点点头,沙哑着嗓子道:「有劳范姑娘替我缝制衣服。
」
范四牛的浑家笑道:「公子误会了,春水是我大哥的女儿,因为而欧兄嫂过世早,我就把春水带在身边当女儿养。
」她等池重楼喝完猪骨汤,收过碗,赶着那几个娃子出屋。
「都去外边院子玩吧,让公子好好休息。
」
范四牛也搀起老妪往外走,临行要池重楼只管在这里住下,安心养伤。
等人都走了,池重楼才掀开身上薄被,察看起伤腿。
小腿上包裹的厚厚纱布,已被渗出的血水印上多处伤痕。
他忍痛解开纱布,露出的小腿令他自己也不忍目睹。
小腿肚子被撕裂了一大片,连里面的白骨都清晰可见。
伤愈后,只怕会留下永难磨灭的疤痕。
不过,四肢还健全,已经值得他庆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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